最近看了几个头条问答,翻完哑然,某问的一连五六个答案竟然长得一模一样,这无疑来自于最简单的剪刀加浆糊工之手了。如今某些人连这两个工具都省了,要炮制一篇文章,通体算来,只需要按几次快捷键即大功告成,效率之高令人叹服。问题是,你好歹去个标点把长句变短句,加个标点把短句变长句,或者陈述句改成反问句,或者替换几个近义词也行啊。
戏迷翟天临同学可被今年的毕业生恨透了,本来一大帮子指望着靠凑一篇毕业论文企图蒙混过关的天之骄子们,被翟同学半路上这么横插一脚,便不得不在炮制论文的道路上,战战兢兢,如履薄冰,唯恐踩了查重之红线。现在的孩子也实在是娇气得要命,自从有了电脑、网络和手机,有些人大脑退化,小脑发达,生怕动脑损伤了脑细胞,结果一提笔写点东西,就东家剪西家裁,复制加粘贴,弄一篇水文交差了事。记得以前写论文时,早晚抢占图书馆,把几本参考书摊在前面,眼看、心思、手写,即使免不了要引用别人的一段文字,在一字一句抄写的过程中,也会自然而然地对文字语句添添减减、修饰润色,作一番“改头换面”才心安理得啊。
好的作品,好的文章,好的诗句,大家都喜欢,能被人借用到文章里,何谈不是一种荣幸?中国历史上有好多集句大家,把别人的美言“据为己有、为偶所用”,丝毫不见生硬斧凿之痕,深为后人所称道,苏轼、黄庭坚、王安石是也。试举王维诗为例:
【劝君更尽一杯酒、西出阳关无故人】
诗人对即将远行的友人说:喝了这杯酒吧,出关以后,茫茫黄沙千里,恐怕再也没人和你一起喝了。送行的人“执手相看泪眼”,老泪横流,被送行的人则自感前路迷茫,两人惺惺相惜,好不令人消沉落寞忧伤。而宋代诗人林震却不以为然,他认为王维把送别搞得哭哭啼啼、只会平添忧愁,何不送得慷慨激昂,强颜作笑一些呢?于是林震搬来了一句李白的诗,写成了:
【劝君更尽一杯酒、与尔同消万古愁】
这一改,全然没有了小女子气,更多了几分男子汉该有的气概:来,干!人活一世,就当作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来,抛却儿女情长,尽管去吧!——王维诗的阴柔被林震一扫而空,多了一份高渐离易水送别荆轲的壮怀激昂。虽不能说林诗化腐朽为神奇,但无法否认林震的再造之功。
王维还是那个王维,李白还是那个李白,然而却又让大家记住了一个林震。即使王李的诗句被林震不改一字直接用在了自己的诗里,也丝毫无损诗佛王维和诗仙李白的地位。
写文章谁也无法做到闭门造车、无中生有,面对浩如烟海的前人作品,大家免不了要奉行“拿来主义”。只是不要忘了:通过合理的加工和改造,让前人的文句变成自己的东西,是需要费一番脑子的,其实这和创新没什么两样了,谁不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?这正是:
北影天临入戏痴,天之骄子忙成泥。
剪刀浆糊美工笔,学长照封硕博士。
偶辈粘贴加复制,缘何说三又道四?
挑灯夜读卷不释,东拼西凑嘴骂逼。
只恨天临网不知,不怨自个游戏迷。
文章写好不容易,参考他人不可避。
王维阳关吟三次,李白豪饮愁尽失。
林震借用李王意,去柔唱刚化神奇。
师夷长技以制夷,鲁迅高举拿来旗。
劝君莫做刀斧吏,眉毛胡子一把剃。
斧削刀斫非易事,缺少创意做不的。
改头换面巧修饰,勿把鱼眼当宝石。
文字成章如生子,个中得失心自知。
【文/读史品文】原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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